題目：laplace、法國、SAGEM
地中海，法國大區(region)之一，科西嘉島。
在科西嘉島首府，阿雅克肖的一處高級旅店內，三名不速之客正圍坐在落地窗的小圓桌邊，享受著由百呎高度遠眺科西嘉灣的視野。
「真沒想到，SAGEM竟然會把他們的秘密研究室設在這裡。」一名身材挺拔，身穿黑色西裝也梳著西裝頭的男子晃晃手中的酒杯，感嘆道：「若非這次老頭們不惜用上一年三次的『請示』機會，恐怕誰也找不到吧？」
答話的是一名紅髮女子，她留著一頭短髮，給人精明能幹的印象：「恐怕此處一直以來的獨立運動，也是法國政府佈下的煙幕吧。仔細一想，那位拿破崙的出生地的居民會想脫離法國獨立本就不合常理。」
「Zzz……」圓桌邊的最後一人正埋頭大睡，顯然對這種無趣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這人一頭柔順金髮，從身形看上去，約莫是名二八年華的少女。
男子輕嚐一口紅酒，道：「別提這些了，攻堅的準備進展如何？」
「後勤部的人方才已通知過了，現在萬事具備，只等你下令。」紅髮女子嘆道：「莫列，我們非得在今天攻堅不可嗎？希莉亞可是第一次來科西嘉島，先休息個一天再行動也不遲啊。」
「根據『請示』的結果，今晚行動最為妥當……而且妳也知道，團裡對那位拿破崙大帝可是沒什麼好感。」莫列搖搖頭，道：「妳和希莉亞先去用餐吧，晚上可有得忙了。」
「你需要我帶點什麼回來嗎？」紅髮女子一邊問著，一邊試圖搖醒那位睡得正香的少女：「希莉亞，醒醒。」
毫無反應，就只是個希莉亞。
「……」紅髮女子嘆了口氣，改口道：「希莉亞，用餐囉。」
熟睡的少女瞬間爬起，她湛藍的眼眸明亮如炬，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樣子：「真是個美好的下午啊，卡蓮大姐頭。我們現在要去吃晚餐了嗎？要吃什麼？可以報帳吧？」
「一次別問這麼多問題。」卡蓮無奈地說道：「妳出任務的時候，團裡什麼時候給妳餓過？當然可以報帳……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妳敢再吃四人份的餐點，我就扣妳薪水。」
希莉亞瞬間垮下臉，喃喃道：「這樣可以報帳不就沒意義了嗎……」
「少貧嘴，團裡的資金可沒有讓妳揮霍的份……莫列，你想好要吃什麼了沒？」
「好消化又有足夠營養的食品就可以了。」莫列擺擺手，道：「小姐們，祝用餐愉快。」
「Yes，sir！我會盡情吃的～」
「……唉。」
□□
「話說回來，這次的任務真怪。」
餐廳中，希莉亞一邊用刀叉飛快地將食物送入口中，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只不過是突擊一個電訊公司的研究室，竟然需要三名Ｂ級戰鬥員跟重裝火力支援，又不是要打仗。」
「希莉亞，妳又沒看任務前的資料了吧？」卡蓮冷冷地說：「我強調過好幾次了，情報是很重要的資源。團裡能提供妳完善的資料，妳就應該好好把握才是。」
「呃……」
「很遺憾，我們就是要去打仗。SAGEM也負責替法國研發國防產品，而且涉及得很深。從上面提供給我們團裡的情報來看，法國所持有的洲際彈道飛彈的追蹤與定位系統就是由他們開發的……難道妳以為負責開發這種軍事武器的研究所很好襲擊？」
看著希莉亞恍然大悟的神情，卡蓮不由得瞇起眼問道：「我說，妳該不會連我們要突襲SAGEM研究室的理由都不知道吧？」
「這我還知道啦，因為SAGEM試圖人工再現區域性的『Laplace惡魔』嘛。」希莉亞嘟囔道：「我搞不懂的是老頭們為何要因此攻擊SAGEM。當初蘇聯和美國在開發洲際彈道飛彈以及核武的時候，老頭們不也沒出面干預嗎？難道一個被證明是錯誤的理論會比氫彈還重要？」
「希莉亞，知道任務相關的事就夠了。」卡蓮道：「別試圖揣測上面的想法。那是團長和莫列他們的工作，不是妳的。」
「是是是，反正我只要負責吃得飽飽的還有搞破壞就夠了～」
卡蓮微微一笑，滿意地看著希莉亞直率的吃相。目前這樣就夠了，希莉亞還不需要接觸團裡跟上面所隱藏的那些黑幕。
□□
當晚，莫列三人潛伏在郊外的一處樹林。他們觀察的方向上有座小山頭，半山腰處有間晶片工廠。按照「上頭」給的情報，工廠只是幌子，真正的實驗室建在山裡頭。整座小山頭被挖空內部，並在內層加上厚實的裝甲板，足以扛住地震或者尋常的導彈。
「用晶片產業掩飾實驗室這招倒是不錯，至少材料和人員都能合理地進出。」莫列放下望遠鏡，道：「準備好槍械，等後勤組拆掉工廠後立刻攻入地下實驗室。卡蓮，準備好電戰反制(ECM)，我不希望有任何槍械戰之外的情報被流露出去。」
「Yes，sir。」
「三、二、一……攻擊開始！」
正當手錶上的時間到了八點整，一道火光劃過天際，墜向半山坡上的工廠。隨後爆炸聲響起，戒備森嚴的工廠在火光中化作四射的殘壁碎片。
「唔啊，不愧是新式的導彈……」希莉亞發著無意義地感嘆：「祈禱後勤組的同胞們能順利脫逃吧。」
隨著警鈴聲響起，十幾道人影從地底下爬出。其中幾人用手中的器械噴撒著白色粉末，火勢因此開始減弱。
更多的人身著防彈背心、手持步槍地警戒著。
「突擊！」
三道人影射出樹林。
□□
子彈比人快，這毋庸置疑。
但莫列三人移動的速度比警衛的反射神經更快，他們沿著之字型的路線向工廠的廢墟奔去，試圖瞄準他們三人的警衛所射出的子彈全打在了空處。
訓練有素的警衛們迅速做出反應，他們縮小防禦圈，固守在地道入口邊。只要莫列三人打算突入地下研究室，就不免將自己送到警衛的槍口前。
但守衛還是低估突襲者的體能了。
只見卡蓮鬼魅般地逼近防禦圈，在守衛們扣下扳機的瞬間跳躍而出，她在空中用大口徑散彈槍賞了護衛們漫天鋼珠，然後在防衛圈的另一頭著地。她毫不停留地向側邊跳開，閃過了隨後追來的子彈群。
而那些為了追擊卡蓮而露出破綻的警衛，隨即被逼近的另外兩位襲擊者賞了幾發散彈槍。
莫列三人都選用散彈槍，這是因為就算他們反射神經再驚人，要一邊用高難度的身法移動，一邊用步槍反擊還是難以辦到。對三人而言，靠著鬼魅般的身法逼近敵人，再用散彈槍轟擊要有效率多了。
兩分鐘不到，守衛全給接連不斷的散彈轟成碎片。
「走吧。」莫列朝地道入口走去，道：「卡蓮準備ECM，希莉亞和我負責掩護。」
「要是卡蓮大姐的ECM能把衛星打下來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直接開著護盾殺進來……」希莉亞仍在抱怨一些沒營養的話：「算了，反正到了地下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開護盾吧。」
「等等，妳沒開護盾嗎？」卡蓮愕然道：「以剛剛那種動作而言，就算子彈被護盾彈開也沒人會發現啊。團長要我們裝作傭兵，又沒限制不能開護盾！要是真的中彈了怎麼辦？」
「……原來可以開啊。」希莉亞尷尬地答道：「其實剛剛有中彈，幸好被防彈背心擋下了。」
「妳啊……」卡蓮咬牙道：「回去寫悔過書！」
「啊？別這樣啦卡蓮姊～」
「兩位小姐，恕我當一回電燈泡。」莫列道：「但是身為隊長的我必須提醒妳們，敵人的援軍多半已經出發了。」
□□
槍響如咆嘯般地響著，地下通道中，莫列和希莉亞正在一處轉角與警衛對峙著，等待著夥伴的訊息。
「莫列、希莉亞，張開電磁護盾！」
聽到卡蓮的聲音，正在和轉角後的警衛進行槍戰的兩人連忙拋出幾顆手榴彈牽制敵人，緊接著馬上退回牆後，開始念起祝禱詞。
確認兩人都唸完祝禱詞後，卡蓮啟動了身邊桌上型電腦大小的儀器──
□□
「電磁脈衝裝置嗎？」
地下建築的中心，一名軍服男子看著監視畫面想著：「這種輕便的裝置能癱瘓多少儀器呢？」
然後──隨著一陣劈啪作響以及刺耳的磁音，監視畫面化作一片雜訊。同一時間，代表全電子系統故障的警報聲響起。
「原來如此，是能夠強化電磁波的能力者麼？」男子皺眉道：「看來在地上戰鬥時不使用能力，就是為了先一步癱瘓我們的監視設備啊……為了保密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想必他們也不會留下任何活口吧？」
他開玩笑地向身後的人們說道：「各位受我方雇傭的能力者們，這下你們可沒辦法混水摸魚了。」
□□
「呼、呼……」卡蓮喘著氣站起身來，道：「要，一次癱瘓，整座研究所……果然，還是……呼……吃力了點。」
「辛苦了，這下子我們也能全力施為了。」莫列說道：「我去排除障礙，希莉亞，妳替卡蓮治療一下。卡蓮，偵測是否有能力者。」
語畢，莫列拋下散彈槍，憑空抽出一把長劍衝出轉角。轉角後的警衛隨即以彈雨迎接莫列，但所有子彈全在莫列身前半米處被憑空彈開，像是撞上一道看不到的鋼盾一般。
反應慢些的警衛，仍不可置信地掃射著。有些反應快的人卻已經想到能力者三個字，他們轉身想要逃跑，卻仍跟反應不及的同伴落得了同一個下場──
「裁決！」
隨著莫列一聲爆喝，他的身子化作金耀的雷芒衝過警衛群。當他停下時，身後已躺滿遭長劍斬殺的屍首。他甩掉劍上沾染的鮮血，向身後的卡蓮問道：「如何？」
「五個Ｃ級、十三個D級。有風險，但足以應付。」
「十八名能力者？」莫列苦笑道：「這還是老頭們指出的最佳突襲時機哪，防禦最為疏失的時候竟然還有十八名能力者……看來法國軍方很重視這個研究啊。」
「那麼，我負責開路，希莉亞輔助我，卡蓮後援……讓他們見識馬爾他騎士團的力量吧。」
「Yes，sir！」
□□
地下研究室，中央廣場。
軍服男子筆挺地佇立於廣場中央，在他身後是十八名能力者。能讓研究所的最高指揮官以及高端戰力同聚一堂，自然是因為──
「轟隆！」
廣場大門在火光中破散，三名人影從火光中步出。他們的步伐是如此堅定，甚至就連熔化鋼鐵的高溫火焰也必須讓路。火焰在靠近三人前，便被無形的護盾所阻擋，化作四散的星花。
「雖然曾聽聞馬爾他騎士團仍保有一支聖騎士部隊，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親身體驗貴部隊的強悍。」軍服男子正容道：「但三位可曾想過，馬爾他騎士團與我法蘭西共和國可是有建交的。三位的行為等同武力入侵盟國，這將造成何等政治問題……你們不是沒想過吧？」
「還是說，三位認為……以你們馬爾他騎士團區區聯合國永久觀察員的地位，就有資格挑戰我法蘭西共和國身為常任理事國的權威？或者你們認為，騎士團那不足一座城市大的領地，就擁有與我國二十六個大區相比擬的物資？」
「這些問題，我們倒也不是沒考慮過。」莫列笑笑，答道：「不過，我有兩點想說。第一，想動手的不是騎士團。你應該知道騎士團的本部坐落在何處，也不可能不明白馬爾他騎士團在這一千年之間效忠的對象都只有一個。
「第二……的確我們三人的行為會造成騎士團外交上的窘境，但這發生的前提是，你們這十九人當中，要有人能從我們這三名B級能力者的攻擊中活過明天。」
「我不明白。」軍服男子嘆了口氣：「只不過是能在百米平方內做到原子等級計算，進而達成一百％預言的AI罷了……這個能力十分受限的Laplace惡魔究竟是因何觸怒教廷？」
「如果你想聽老頭們的官方回答，我可以告訴你。」希莉亞忍不住笑著插嘴道：「『這一切都是在神的意志之下』。」
「希莉亞，發言是隊長的權限。」卡蓮冷冷說道。看見一向關照自己的卡蓮露出這種嚴肅神情，希莉亞也只得苦著臉安靜下來。
「神的意志？別開玩笑了，教廷能夠存續至今，靠得可不是──」軍服男子一愣，恍然道：「原來如此，這便是教廷惱怒的理由啊，可笑！」
「想明白了？」莫列說道：「那就安心上路吧。」
「不，這下倒是你們沒想明白了。」
「……哦？」
「的確五名Ｃ級和十三名Ｄ級還不足以對付三名Ｂ級……不過要是再加上一名Ｂ級潛行者呢？」軍服男子道：「精疲力盡的Ｂ級能力者使用的電磁掃描，可沒力找出Ｂ級潛行者啊，想來騎士大人不善於對付我這種暗中行動的角色吧。」
□□
「據了解，就在方才八點三十分左右，阿雅肖克市郊的一處化學工廠發生鍋爐爆炸，不但工廠付之一炬，還進而導致工廠內的化學毒氣外洩。為了防止毒氣進一步擴散，陸軍已經對該地區進行封鎖……」
莫列呼了一口氣，關掉收音機的報導。他此刻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動也不動地讓一旁馬爾他騎士團的醫療能力者使用神術治療自己複雜性骨折的左手。
「十分抱歉，隊長。」
一旁的卡蓮低著頭道歉，她身上也纏上不少繃帶，但比起跟七名能力者進行接近戰的莫列比起來，傷勢輕了不少。
「若不是我過於大意，或許就能提前發現那名Ｂ級能力者……明明身為騎士團的高階騎士，竟然還會犯下低估敵人這種不名譽的失誤，我無話可辯解。」
「真要我說的話，妳犯的唯一錯誤就是太苛責自己了」莫列苦笑道：「能夠進行空間隱蔽的潛行者，就算妳在全盛時期也無法把他揪出來。這回法國軍方可要心痛了，那傢伙八成是軍方準備培育為Ａ級的精英。
「而且要不是妳發現的早，恐怕我們已經被第二外籍傘兵團包圍了。真不愧是擅長各種特殊作戰的精銳部隊，要是正面對上他們，恐怕我們也只有全滅的下場。」
卡蓮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些，她轉頭看看已在病床上睡著的希莉亞道：「這次多虧了那孩子呢。」
「嘛，一直到那傢伙揭露身份為止，我都想不透老頭們幹麼指定要她參與這次行動。」莫列笑道：「畢竟我們團裡能夠看穿空間遮蔽的Ｂ級騎士還真沒幾個。」
「是啊。」卡蓮目視著治療者結束治療，離開醫護室。此刻醫護室內只剩他們三人，卡蓮才猶豫地開口道：「隊長，關於那名Ｂ級能力者所說的話……」
「妳也猜到什麼了嗎？」莫列笑道：「要不是希莉亞親手解決掉那傢伙，她回去要寫的悔過書可就堆積如山了。真是的，竟然差點讓敵人差點猜到老頭們害怕的可能性。」
「害怕麼……」卡蓮低聲道：「所以上面的態度果然是……要排除SAGEM接觸到真正的Laplace惡魔的可能性嗎？」
莫列笑而不語，只是轉而解釋道：「科學家Laplce曾經有一段假設提到：如果這宇宙間有一個智能能夠掌握每一個原子的狀態，那麼它就可以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進而了解未來……這個假設的智能後來就被人們稱之為Laplace的惡魔。
「只是Laplace的惡魔的理論後來被證明是錯誤的。由於電子位置的不確定性、熵的概念、熱力學第二定律等近代物理的觀念被逐漸發現後，只考慮力學碰撞的Laplace惡魔變成了空談。
「然而，如果將Laplace的惡魔此一概念再加強呢？如果Laplace的惡魔不只能掌握原子的位置與力學狀態，甚至連熱能跟電子的運動軌跡抑或其他人類尚未發現的科學規則都能掌握──這樣的一個智能，有沒有可能做到一百％的預言呢？
「如果SAGEM的缺陷版Laplace惡魔被公開，想必人們就會開始探討實現真正的Laplace惡魔的可能性，進而聯想到我所說的強化版Laplace惡魔──而這點，就是老頭們所不允許的。」
卡蓮聽完這番言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從那個潛行者的話中聯想到的。在三十年戰爭後，教廷再也無力憑藉著信仰對政治進行大型干涉。而能夠讓教廷還保有在國際間如此重要的地位，靠得的確不是神的權柄，而是一年三次的『請示』，或者說……『大預言術』。
「靠著一年三次的絕對預言，教廷才在暗中保有對各國的影響力。」說著說著，卡蓮用力地搖搖頭，質問道：「隊長，難不成你是要說，教廷所『請示』的對象──上帝也不過就是一個全知的智能嗎？」
「誰知道呢？」莫列閉上眼睛，說道：「不管上帝的存在到底是何種形式，老頭們能夠證明上帝存在的手段，也只有大預言術而已。妳知道的，我們使用的神術跟上帝根本毫無關聯。
「如果SAGEM真能做到一百％的預言，大預言術乃至於上帝的存在都會受到質疑，教廷在各國的影響力也不可避免地將會受到嚴重打擊。為了避免這點，SAGEM的研究必須終止，哪怕是缺陷型的Laplace惡魔也不能被完成。」
「……是麼。」
接著醫護室陷入了有些微妙尷尬的沉默之中，就在卡蓮苦惱地左思右想著「該說些什麼來改善氣氛」這類不適合她思考的問題之時，醫護室一旁的通訊設備響起了。
在場能夠行動的只有卡蓮一人，她也就責無旁貸地接起了通訊器。
「這邊是卡蓮，請問……嗯，是的……她正在休息，需要我轉接嗎？……好，我會轉告她的……不，您多禮了，還請保重身體。」
「希莉亞又有任務了嗎？」
「嗯，說是傷一好就要立刻出發。」卡蓮有些不悅地說道：「好像要去追捕之前在羅馬尼亞鬧事的吸血鬼吧，真是的，竟然跑到那座東亞的島上……」
「東亞的島，日本嗎？」莫列笑著問道，他知道卡蓮為何會感到不高興。雖然平常有些過於嚴肅，但卡蓮是十分照顧希莉亞的。因此聽到希莉亞連個假期都沒有就得再次出任務，她會感到不悅也很正常。
「不。是那個幾十年前輸給中國共產黨的那個民主政權所遷移的地方，叫什麼來著……」
「是了，好像叫台灣。」
□□
地中海，法國大區(region)之一，科西嘉島。
在科西嘉島首府，阿雅克肖的一處高級旅店內，三名不速之客正圍坐在落地窗的小圓桌邊，享受著由百呎高度遠眺科西嘉灣的視野。
「真沒想到，SAGEM竟然會把他們的秘密研究室設在這裡。」一名身材挺拔，身穿黑色西裝也梳著西裝頭的男子晃晃手中的酒杯，感嘆道：「若非這次老頭們不惜用上一年三次的『請示』機會，恐怕誰也找不到吧？」
答話的是一名紅髮女子，她留著一頭短髮，給人精明能幹的印象：「恐怕此處一直以來的獨立運動，也是法國政府佈下的煙幕吧。仔細一想，那位拿破崙的出生地的居民會想脫離法國獨立本就不合常理。」
「Zzz……」圓桌邊的最後一人正埋頭大睡，顯然對這種無趣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這人一頭柔順金髮，從身形看上去，約莫是名二八年華的少女。
男子輕嚐一口紅酒，道：「別提這些了，攻堅的準備進展如何？」
「後勤部的人方才已通知過了，現在萬事具備，只等你下令。」紅髮女子嘆道：「莫列，我們非得在今天攻堅不可嗎？希莉亞可是第一次來科西嘉島，先休息個一天再行動也不遲啊。」
「根據『請示』的結果，今晚行動最為妥當……而且妳也知道，團裡對那位拿破崙大帝可是沒什麼好感。」莫列搖搖頭，道：「妳和希莉亞先去用餐吧，晚上可有得忙了。」
「你需要我帶點什麼回來嗎？」紅髮女子一邊問著，一邊試圖搖醒那位睡得正香的少女：「希莉亞，醒醒。」
毫無反應，就只是個希莉亞。
「……」紅髮女子嘆了口氣，改口道：「希莉亞，用餐囉。」
熟睡的少女瞬間爬起，她湛藍的眼眸明亮如炬，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樣子：「真是個美好的下午啊，卡蓮大姐頭。我們現在要去吃晚餐了嗎？要吃什麼？可以報帳吧？」
「一次別問這麼多問題。」卡蓮無奈地說道：「妳出任務的時候，團裡什麼時候給妳餓過？當然可以報帳……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妳敢再吃四人份的餐點，我就扣妳薪水。」
希莉亞瞬間垮下臉，喃喃道：「這樣可以報帳不就沒意義了嗎……」
「少貧嘴，團裡的資金可沒有讓妳揮霍的份……莫列，你想好要吃什麼了沒？」
「好消化又有足夠營養的食品就可以了。」莫列擺擺手，道：「小姐們，祝用餐愉快。」
「Yes，sir！我會盡情吃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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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次的任務真怪。」
餐廳中，希莉亞一邊用刀叉飛快地將食物送入口中，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只不過是突擊一個電訊公司的研究室，竟然需要三名Ｂ級戰鬥員跟重裝火力支援，又不是要打仗。」
「希莉亞，妳又沒看任務前的資料了吧？」卡蓮冷冷地說：「我強調過好幾次了，情報是很重要的資源。團裡能提供妳完善的資料，妳就應該好好把握才是。」
「呃……」
「很遺憾，我們就是要去打仗。SAGEM也負責替法國研發國防產品，而且涉及得很深。從上面提供給我們團裡的情報來看，法國所持有的洲際彈道飛彈的追蹤與定位系統就是由他們開發的……難道妳以為負責開發這種軍事武器的研究所很好襲擊？」
看著希莉亞恍然大悟的神情，卡蓮不由得瞇起眼問道：「我說，妳該不會連我們要突襲SAGEM研究室的理由都不知道吧？」
「這我還知道啦，因為SAGEM試圖人工再現區域性的『Laplace惡魔』嘛。」希莉亞嘟囔道：「我搞不懂的是老頭們為何要因此攻擊SAGEM。當初蘇聯和美國在開發洲際彈道飛彈以及核武的時候，老頭們不也沒出面干預嗎？難道一個被證明是錯誤的理論會比氫彈還重要？」
「希莉亞，知道任務相關的事就夠了。」卡蓮道：「別試圖揣測上面的想法。那是團長和莫列他們的工作，不是妳的。」
「是是是，反正我只要負責吃得飽飽的還有搞破壞就夠了～」
卡蓮微微一笑，滿意地看著希莉亞直率的吃相。目前這樣就夠了，希莉亞還不需要接觸團裡跟上面所隱藏的那些黑幕。
□□
當晚，莫列三人潛伏在郊外的一處樹林。他們觀察的方向上有座小山頭，半山腰處有間晶片工廠。按照「上頭」給的情報，工廠只是幌子，真正的實驗室建在山裡頭。整座小山頭被挖空內部，並在內層加上厚實的裝甲板，足以扛住地震或者尋常的導彈。
「用晶片產業掩飾實驗室這招倒是不錯，至少材料和人員都能合理地進出。」莫列放下望遠鏡，道：「準備好槍械，等後勤組拆掉工廠後立刻攻入地下實驗室。卡蓮，準備好電戰反制(ECM)，我不希望有任何槍械戰之外的情報被流露出去。」
「Yes，sir。」
「三、二、一……攻擊開始！」
正當手錶上的時間到了八點整，一道火光劃過天際，墜向半山坡上的工廠。隨後爆炸聲響起，戒備森嚴的工廠在火光中化作四射的殘壁碎片。
「唔啊，不愧是新式的導彈……」希莉亞發著無意義地感嘆：「祈禱後勤組的同胞們能順利脫逃吧。」
隨著警鈴聲響起，十幾道人影從地底下爬出。其中幾人用手中的器械噴撒著白色粉末，火勢因此開始減弱。
更多的人身著防彈背心、手持步槍地警戒著。
「突擊！」
三道人影射出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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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比人快，這毋庸置疑。
但莫列三人移動的速度比警衛的反射神經更快，他們沿著之字型的路線向工廠的廢墟奔去，試圖瞄準他們三人的警衛所射出的子彈全打在了空處。
訓練有素的警衛們迅速做出反應，他們縮小防禦圈，固守在地道入口邊。只要莫列三人打算突入地下研究室，就不免將自己送到警衛的槍口前。
但守衛還是低估突襲者的體能了。
只見卡蓮鬼魅般地逼近防禦圈，在守衛們扣下扳機的瞬間跳躍而出，她在空中用大口徑散彈槍賞了護衛們漫天鋼珠，然後在防衛圈的另一頭著地。她毫不停留地向側邊跳開，閃過了隨後追來的子彈群。
而那些為了追擊卡蓮而露出破綻的警衛，隨即被逼近的另外兩位襲擊者賞了幾發散彈槍。
莫列三人都選用散彈槍，這是因為就算他們反射神經再驚人，要一邊用高難度的身法移動，一邊用步槍反擊還是難以辦到。對三人而言，靠著鬼魅般的身法逼近敵人，再用散彈槍轟擊要有效率多了。
兩分鐘不到，守衛全給接連不斷的散彈轟成碎片。
「走吧。」莫列朝地道入口走去，道：「卡蓮準備ECM，希莉亞和我負責掩護。」
「要是卡蓮大姐的ECM能把衛星打下來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直接開著護盾殺進來……」希莉亞仍在抱怨一些沒營養的話：「算了，反正到了地下就不用遮遮掩掩了，開護盾吧。」
「等等，妳沒開護盾嗎？」卡蓮愕然道：「以剛剛那種動作而言，就算子彈被護盾彈開也沒人會發現啊。團長要我們裝作傭兵，又沒限制不能開護盾！要是真的中彈了怎麼辦？」
「……原來可以開啊。」希莉亞尷尬地答道：「其實剛剛有中彈，幸好被防彈背心擋下了。」
「妳啊……」卡蓮咬牙道：「回去寫悔過書！」
「啊？別這樣啦卡蓮姊～」
「兩位小姐，恕我當一回電燈泡。」莫列道：「但是身為隊長的我必須提醒妳們，敵人的援軍多半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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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如咆嘯般地響著，地下通道中，莫列和希莉亞正在一處轉角與警衛對峙著，等待著夥伴的訊息。
「莫列、希莉亞，張開電磁護盾！」
聽到卡蓮的聲音，正在和轉角後的警衛進行槍戰的兩人連忙拋出幾顆手榴彈牽制敵人，緊接著馬上退回牆後，開始念起祝禱詞。
確認兩人都唸完祝禱詞後，卡蓮啟動了身邊桌上型電腦大小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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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磁脈衝裝置嗎？」
地下建築的中心，一名軍服男子看著監視畫面想著：「這種輕便的裝置能癱瘓多少儀器呢？」
然後──隨著一陣劈啪作響以及刺耳的磁音，監視畫面化作一片雜訊。同一時間，代表全電子系統故障的警報聲響起。
「原來如此，是能夠強化電磁波的能力者麼？」男子皺眉道：「看來在地上戰鬥時不使用能力，就是為了先一步癱瘓我們的監視設備啊……為了保密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想必他們也不會留下任何活口吧？」
他開玩笑地向身後的人們說道：「各位受我方雇傭的能力者們，這下你們可沒辦法混水摸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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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卡蓮喘著氣站起身來，道：「要，一次癱瘓，整座研究所……果然，還是……呼……吃力了點。」
「辛苦了，這下子我們也能全力施為了。」莫列說道：「我去排除障礙，希莉亞，妳替卡蓮治療一下。卡蓮，偵測是否有能力者。」
語畢，莫列拋下散彈槍，憑空抽出一把長劍衝出轉角。轉角後的警衛隨即以彈雨迎接莫列，但所有子彈全在莫列身前半米處被憑空彈開，像是撞上一道看不到的鋼盾一般。
反應慢些的警衛，仍不可置信地掃射著。有些反應快的人卻已經想到能力者三個字，他們轉身想要逃跑，卻仍跟反應不及的同伴落得了同一個下場──
「裁決！」
隨著莫列一聲爆喝，他的身子化作金耀的雷芒衝過警衛群。當他停下時，身後已躺滿遭長劍斬殺的屍首。他甩掉劍上沾染的鮮血，向身後的卡蓮問道：「如何？」
「五個Ｃ級、十三個D級。有風險，但足以應付。」
「十八名能力者？」莫列苦笑道：「這還是老頭們指出的最佳突襲時機哪，防禦最為疏失的時候竟然還有十八名能力者……看來法國軍方很重視這個研究啊。」
「那麼，我負責開路，希莉亞輔助我，卡蓮後援……讓他們見識馬爾他騎士團的力量吧。」
「Yes，sir！」
□□
地下研究室，中央廣場。
軍服男子筆挺地佇立於廣場中央，在他身後是十八名能力者。能讓研究所的最高指揮官以及高端戰力同聚一堂，自然是因為──
「轟隆！」
廣場大門在火光中破散，三名人影從火光中步出。他們的步伐是如此堅定，甚至就連熔化鋼鐵的高溫火焰也必須讓路。火焰在靠近三人前，便被無形的護盾所阻擋，化作四散的星花。
「雖然曾聽聞馬爾他騎士團仍保有一支聖騎士部隊，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親身體驗貴部隊的強悍。」軍服男子正容道：「但三位可曾想過，馬爾他騎士團與我法蘭西共和國可是有建交的。三位的行為等同武力入侵盟國，這將造成何等政治問題……你們不是沒想過吧？」
「還是說，三位認為……以你們馬爾他騎士團區區聯合國永久觀察員的地位，就有資格挑戰我法蘭西共和國身為常任理事國的權威？或者你們認為，騎士團那不足一座城市大的領地，就擁有與我國二十六個大區相比擬的物資？」
「這些問題，我們倒也不是沒考慮過。」莫列笑笑，答道：「不過，我有兩點想說。第一，想動手的不是騎士團。你應該知道騎士團的本部坐落在何處，也不可能不明白馬爾他騎士團在這一千年之間效忠的對象都只有一個。
「第二……的確我們三人的行為會造成騎士團外交上的窘境，但這發生的前提是，你們這十九人當中，要有人能從我們這三名B級能力者的攻擊中活過明天。」
「我不明白。」軍服男子嘆了口氣：「只不過是能在百米平方內做到原子等級計算，進而達成一百％預言的AI罷了……這個能力十分受限的Laplace惡魔究竟是因何觸怒教廷？」
「如果你想聽老頭們的官方回答，我可以告訴你。」希莉亞忍不住笑著插嘴道：「『這一切都是在神的意志之下』。」
「希莉亞，發言是隊長的權限。」卡蓮冷冷說道。看見一向關照自己的卡蓮露出這種嚴肅神情，希莉亞也只得苦著臉安靜下來。
「神的意志？別開玩笑了，教廷能夠存續至今，靠得可不是──」軍服男子一愣，恍然道：「原來如此，這便是教廷惱怒的理由啊，可笑！」
「想明白了？」莫列說道：「那就安心上路吧。」
「不，這下倒是你們沒想明白了。」
「……哦？」
「的確五名Ｃ級和十三名Ｄ級還不足以對付三名Ｂ級……不過要是再加上一名Ｂ級潛行者呢？」軍服男子道：「精疲力盡的Ｂ級能力者使用的電磁掃描，可沒力找出Ｂ級潛行者啊，想來騎士大人不善於對付我這種暗中行動的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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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就在方才八點三十分左右，阿雅肖克市郊的一處化學工廠發生鍋爐爆炸，不但工廠付之一炬，還進而導致工廠內的化學毒氣外洩。為了防止毒氣進一步擴散，陸軍已經對該地區進行封鎖……」
莫列呼了一口氣，關掉收音機的報導。他此刻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動也不動地讓一旁馬爾他騎士團的醫療能力者使用神術治療自己複雜性骨折的左手。
「十分抱歉，隊長。」
一旁的卡蓮低著頭道歉，她身上也纏上不少繃帶，但比起跟七名能力者進行接近戰的莫列比起來，傷勢輕了不少。
「若不是我過於大意，或許就能提前發現那名Ｂ級能力者……明明身為騎士團的高階騎士，竟然還會犯下低估敵人這種不名譽的失誤，我無話可辯解。」
「真要我說的話，妳犯的唯一錯誤就是太苛責自己了」莫列苦笑道：「能夠進行空間隱蔽的潛行者，就算妳在全盛時期也無法把他揪出來。這回法國軍方可要心痛了，那傢伙八成是軍方準備培育為Ａ級的精英。
「而且要不是妳發現的早，恐怕我們已經被第二外籍傘兵團包圍了。真不愧是擅長各種特殊作戰的精銳部隊，要是正面對上他們，恐怕我們也只有全滅的下場。」
卡蓮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些，她轉頭看看已在病床上睡著的希莉亞道：「這次多虧了那孩子呢。」
「嘛，一直到那傢伙揭露身份為止，我都想不透老頭們幹麼指定要她參與這次行動。」莫列笑道：「畢竟我們團裡能夠看穿空間遮蔽的Ｂ級騎士還真沒幾個。」
「是啊。」卡蓮目視著治療者結束治療，離開醫護室。此刻醫護室內只剩他們三人，卡蓮才猶豫地開口道：「隊長，關於那名Ｂ級能力者所說的話……」
「妳也猜到什麼了嗎？」莫列笑道：「要不是希莉亞親手解決掉那傢伙，她回去要寫的悔過書可就堆積如山了。真是的，竟然差點讓敵人差點猜到老頭們害怕的可能性。」
「害怕麼……」卡蓮低聲道：「所以上面的態度果然是……要排除SAGEM接觸到真正的Laplace惡魔的可能性嗎？」
莫列笑而不語，只是轉而解釋道：「科學家Laplce曾經有一段假設提到：如果這宇宙間有一個智能能夠掌握每一個原子的狀態，那麼它就可以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進而了解未來……這個假設的智能後來就被人們稱之為Laplace的惡魔。
「只是Laplace的惡魔的理論後來被證明是錯誤的。由於電子位置的不確定性、熵的概念、熱力學第二定律等近代物理的觀念被逐漸發現後，只考慮力學碰撞的Laplace惡魔變成了空談。
「然而，如果將Laplace的惡魔此一概念再加強呢？如果Laplace的惡魔不只能掌握原子的位置與力學狀態，甚至連熱能跟電子的運動軌跡抑或其他人類尚未發現的科學規則都能掌握──這樣的一個智能，有沒有可能做到一百％的預言呢？
「如果SAGEM的缺陷版Laplace惡魔被公開，想必人們就會開始探討實現真正的Laplace惡魔的可能性，進而聯想到我所說的強化版Laplace惡魔──而這點，就是老頭們所不允許的。」
卡蓮聽完這番言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從那個潛行者的話中聯想到的。在三十年戰爭後，教廷再也無力憑藉著信仰對政治進行大型干涉。而能夠讓教廷還保有在國際間如此重要的地位，靠得的確不是神的權柄，而是一年三次的『請示』，或者說……『大預言術』。
「靠著一年三次的絕對預言，教廷才在暗中保有對各國的影響力。」說著說著，卡蓮用力地搖搖頭，質問道：「隊長，難不成你是要說，教廷所『請示』的對象──上帝也不過就是一個全知的智能嗎？」
「誰知道呢？」莫列閉上眼睛，說道：「不管上帝的存在到底是何種形式，老頭們能夠證明上帝存在的手段，也只有大預言術而已。妳知道的，我們使用的神術跟上帝根本毫無關聯。
「如果SAGEM真能做到一百％的預言，大預言術乃至於上帝的存在都會受到質疑，教廷在各國的影響力也不可避免地將會受到嚴重打擊。為了避免這點，SAGEM的研究必須終止，哪怕是缺陷型的Laplace惡魔也不能被完成。」
「……是麼。」
接著醫護室陷入了有些微妙尷尬的沉默之中，就在卡蓮苦惱地左思右想著「該說些什麼來改善氣氛」這類不適合她思考的問題之時，醫護室一旁的通訊設備響起了。
在場能夠行動的只有卡蓮一人，她也就責無旁貸地接起了通訊器。
「這邊是卡蓮，請問……嗯，是的……她正在休息，需要我轉接嗎？……好，我會轉告她的……不，您多禮了，還請保重身體。」
「希莉亞又有任務了嗎？」
「嗯，說是傷一好就要立刻出發。」卡蓮有些不悅地說道：「好像要去追捕之前在羅馬尼亞鬧事的吸血鬼吧，真是的，竟然跑到那座東亞的島上……」
「東亞的島，日本嗎？」莫列笑著問道，他知道卡蓮為何會感到不高興。雖然平常有些過於嚴肅，但卡蓮是十分照顧希莉亞的。因此聽到希莉亞連個假期都沒有就得再次出任務，她會感到不悅也很正常。
「不。是那個幾十年前輸給中國共產黨的那個民主政權所遷移的地方，叫什麼來著……」
「是了，好像叫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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