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者I 之二 來襲(6)

  這就是夜露啊!

  老土地望著被囚於夏氏宗祠內的美人兒出神,這是多麼清麗嬌
美的容貌啊,如果不是她身後那九條尾巴,誰相信她就是令神魔膽
怯的九尾妖狐夜露。

  「吾乃管轄南武山與青海村地界的福德正神,實在是被屋外的
符殭屍妖逼得走投無路,才會躲入您的封印地,還請……」

  「得了,如果不想待下去,你可以繼續廢話。」夜露冷漠地瞪
了祂一眼,嚇得老土地閉起嘴,趕緊站到一旁候著。

  這老土地也夠嗆的了,敢跟那有點道行的符殭對上!夜露在心
底想著。

  對於地面上發生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老土地奮不顧身的作為,還有為了將夏尹泉抱進這裡,弄得兩
手全燙傷,以及右大腿上那被符殭給撕裂的傷口,真的是傷痕累累
啊!

  尤其是大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止住了血,卻止不了不斷散逸
的靈氣,只怕那點微薄的修為,撑不了多久……

  她驅起狐尾,捲了一瓶夏尹泉為她合的傷藥,送到了老土地面
前。

  「…這是?」

  「給我這妖魔用的傷藥,怎麼?不配給你用啊?」夜露微微皺
起眉。

  「您……感謝、感謝……」老土地受寵若驚的接過藥瓶,眼角
還感動的含著淚。

  天啊,剛剛給祂遞藥的誰?騙人的吧,眼前這個可人兒明明就
是個好女孩,怎麼可能是九尾妖狐夜露,那些尾巴一定是假的、是
幻覺……

  「哼,敢打我九尾妖狐夜露的主意,簡直活得不耐煩了!」夜
露目露兇光,驅使著狐尾,粗魯地在地面上掃出乾淨的地方,然後
讓夏尹泉躺著。

  他發著致命的高燒,全身泛紅宛如一塊燒紅的鐵塊,汗水一流
出毛細孔,就立刻蒸發變成鹽粒結晶,這樣的異常的溫度再持續下
去,不出一刻鐘,他就會脫水而死。

  很不妙啊!

  「紅蓮,妳好歹也是玩火的專家,想想辦法啊!」夜露實在無
計可施,對著待在一旁毫不起眼的小雛鳥求救。

  「紅蓮!」老土地聞聲大叫:「您說的是紅蓮大人吧,天界最
驍勇善戰的南方神,朱雀紅蓮……」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望著
四周空氣喊著,「紅蓮大人,是我啊,當年差點被革職的小土地,
要不是您,我哪有今天呢,一直沒機會向您道謝,結果您就從天界
消失了,嗚嗚嗚……」

  「哭個屁啊,你們這些什麼神,通通都是愛哭鬼投胎的嗎?」
夜露破口大罵著,「都還沒死咧,哭什麼?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餵
符殭,聽到沒有!」

  好可怕的氣勢……老土地看著夜露微露犬齒恐嚇著祂的模樣,
嚇得縮到牆角邊邊。

  祂剛剛是哪條筋不對,怎麼會想到把『清麗嬌美』這形容詞,
用在夜露身上?

  「那個……夜露…大人,紅蓮大人祂真的在這嗎?」

  「你剛剛不是見過她,還是她領著你進來的。」夜露本來不想
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但是她對這有情有意,懂得知恩圖報的老土
地尚有幾分好感,這才不耐煩的回答道。  

  「剛剛?…那隻鳥!」老土地扭頭看著地上那隻粉紅色的小雛
鳥,停頓三秒後淚線完全失控,像個小孩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啊哇哇哇,紅蓮大人,您怎麼會變成這樣,是誰害您的……


  「紅蓮,叫祂閉嘴,不然我要殺了祂!」夜露兩條狐尾塞著耳
朶。

  小啾已經無力再現人形,她飛上老土地的肩上,輕輕地蹭著祂
,口吐人語道:「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神威凜凜的朱雀紅蓮了,如今
的我只是一個無能的式神,這個年輕人就是我的主人,全靠夜露與
他,我才能夠活著,這對我來說已經太奢侈、太幸福了!」

  老土地淚眼汪汪地望向夜露,她趕緊撇清,「別看我,我只不
過是把方法告訴他,他要用自己的人生救紅蓮,那是他笨,跟我一
點關係也沒有。」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您!」

  「你謝個屁啊,要謝也不是謝我,是謝他……」她揚了揚眉的
看著夏尹泉。

  老土地轉頭看著夏尹泉,語出驚人道:「當然也要謝他,現世
中『真正的』引渡者……」

  夜露瞇著眼,有些詫異地看著祂,滿肚子疑惑道:「引渡者是
自然法則挑選出來的『聖人』,除了本身也是自然法則選中的『聖
妖』,兩者能夠彼此感應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得知引渡者的身
分……」

  神人知道那還情有可原,為什麼連凡人也知道?

  「您真的以為憑著凡人修行者的能耐,能夠困得住您嗎?」祂
嘆了口氣,搖搖頭,「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聖妖與聖人是會彼此吸
引的,您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天界如此腐敗,各方勢力都想得到引
渡者的力量啊!」

  「原來啊……天界是想藉我找到引渡者!可是你們打錯如意算
盤了耶,這個少年並非是引渡者,因為擁有『金烏玉兔集』的我,
並不是他的式神。紅蓮才是他的式神,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
了!」

  夜露突然變得冷漠,她的笑容除了讓人不寒而慄之外,還有一
種沉甸甸的傷痛。

  「夜露……」小啾難過地望向她,「妳的遭遇不是這個孩子造
成的,他是無辜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沒殺他……」夜露輕鬆地回答,但她彷彿
聽到內心的傷口在崩潰。

  她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但是這也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想當『聖
妖』啊,誰來為她的遭遇負責?

  沒有,不會有人,因為她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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